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蝉鸣的夏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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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7-14 08:30     来源: 蚌埠发布客户端
        

蝉鸣的夏天

文/徐长城

“知了——知了——”,燥热的夏日,蝉,鸣个不停。每每听到蝉鸣,我就会为这些脱险的小生命感到庆幸,同时也会想起故乡的枣树和大堂哥。

记得上小学五年级那年,我跟着姐姐从合肥坐火车回到皖北县城已是傍晚。故乡院子里有两棵枣树。夏日里,白发苍苍的奶奶大开着院门,坐在一张竹床上,手摇芭蕉扇等候着我的到来。

那是个蝉鸣的夏天,小县城始终笼罩在蝉声里。身处故乡的我,白天陪奶奶说说笑笑,偶尔给街口做小生意的大姑送些五香花生米、油炸蚕豆花、变蛋等下酒食品。空闲了,我就在枣树下读书背诗,吹口琴。

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。有一天,大伯进城来看奶奶。午饭后,他执意骑车把我带到离城不远的乡下。在城东大伯家,我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大妈、堂哥堂姐、堂弟堂妹们。满满一大桌子人,我最喜欢和大堂哥小黑一起玩。那天,我看大堂哥长得白白净净的,不明白他为啥叫小黑?大堂哥说,还能因为啥,我是夜晚天黑生的呗!我比你大七八岁呢,你叫我黑哥吧!从此,我就一句一个黑哥地叫开了。

下午三点,黑哥说带我去树林、果园里抓“爬拉猴”。我不知“爬拉猴”是什么东西?他告诉我,“爬拉猴”是当地土语,它是知了的幼虫。黑哥先是从路边折了一大把树枝,有筷子粗细,有两根筷子接起来那么长。然后,他边走边瞧,在树下发现一个洞穴就教我轻轻插上一根树枝。那洞穴很小,只有一枚硬币大小,也不算深。穿梭在成亩的果园里,虽然梨子苹果青涩涩的还没成熟,但行走在绿荫之下也算凉爽惬意。等我俩转着大圈小圈把几十根树枝全部插完,不禁累得满头大汗。回家喝了一碗凉开水,又休息和玩耍了两三个小时,黑哥抬头看了看挂钟说,可以出发了!听说要去抓“爬拉猴”,堂弟堂妹们都兴奋地跑了过来,纷纷要求前往。于是我们五六人顺着来路按远近顺序悄悄摸了上去,嗬!半数以上树枝上挂着一只只身体透着黄亮的金蝉,有我大拇指这么大。只见它们一个个紧扒在小树枝上,有的像撑竿跳的运动员,有的像憨态可掬的熊猫一般可爱。我们笑着闹着,把一只只往上爬的活物抓住,放进一只罐头瓶里,再去河边灌上半瓶水,这回“爬拉猴”们都安静了下来,一动不动了。

回到家里,黑哥把它们从玻璃瓶里倒出来的时候,我担心它们会被淹死,谁料它们又统统睡醒似的一个个活了过来,满地爬!在故乡,夏季的“油炸金蝉”,饱含丰富的蛋白质,煎得两面焦黄,再撒把孜然粉,可算是一道难得的好菜!因此,此菜刚一上桌,立即遭到多双筷子的“围剿”。堂哥堂姐怕我动作慢,赶紧夹了五六个放我碗里。果然,不一会儿,这六七十只美食被一群馋猫们抢了个精光!我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,觉得酥软可口又劲道,有一种吃了还想吃的烧烤味道。

当晚八点,我和黑哥带着备用品招呼上堂弟堂妹们再次出发,来到村南边的一排杨树林下。一棵棵杨树约有八九米高,主干有碗口粗细。黑哥看了看每棵大树,又侧耳听了听哪几棵树上知了叫得最欢,然后他在离树不远的道路中段选了一个位置,画了个圈,吩咐我和表妹找些树叶树枝在圈内点火,保持小火不熄灭。黑哥脱去短衫,穿个白背心爬上树去。当日无风夜色降临,地上的火烧起来了,烤得我一头是汗,呛得堂妹打了个喷嚏。黑哥站在树杈上使劲地摇动树枝,并用堂弟递上去的长竹竿不停地向四面敲打着。“吱——”,一只只受到惊吓的知了从树上纷纷地飞落下来,掉进人设的火堆里,烧去了翅膀疼得满地打转束手就擒。我们扑灭掉地上的明火,又一次,满载而归。

时光荏苒。几十年过去了,堂哥和我都到了头染秋霜的退休年龄。回忆从前的时光,觉得是那么的美好,那么难忘。说来也怪,那时没有空调,没有电扇,住在平房里好似没有现在这么燥热与不安。这些年我也吃过几次油炸金蝉,但只是尝尝味道而已,不忍多吃。因为我懂得了知了生命的不易,总怕有一天,把它吃绝了,我们再也听不见这夏日歌手顽强吟唱的情歌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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